來一篇比較輕鬆,但是卻牽涉到設計上的「致敬」與表現方式、專案的成本估算與「cost down」的結果、低成本也能有創意的範例、以及科技業如何結合流行產業來創造話題等等的文章,陪伴您一起度過颱風天。
重複的動作或是音符,在音樂界倒並不是罕見的事情。像是這一段卡農音樂,就令人耳熟能詳;而這裡反覆的兩小節,也被很多後來的作曲家所引用:
所以其他的類似音樂、或是這段卡農對於更早的音樂是抄襲或致敬嗎?很難說,但如果做得出色,聽眾仍然會給予掌聲。當然,今天要談的不會是音樂。因為對於像筆者這樣的音樂素人來說,音樂的最大功用僅止於國中時代「帶著吉他耍帥」的階段而已。
這裡要談的,當然是這兩天這支被大家惡評不斷的影片,以及這支影片如何打破了某些規則、卻又符合了大家對台灣「政府專案美學」的期望。
我們就先不要管這支影片的品質如何,先來談談這樣的動作的起源。如同許多人所理解的,上面這支「台北世大運」宣傳影片的靈感,應該是來自日本舞蹈團體「World Order」也叫做「World Order」的同名作品:
「World Order」是在2009年,由原本是格鬥家的須藤元氣所帶領的團隊;透過日本上班族的典型造型,以嘲諷式的機器人模樣來表演。
第一首單曲在iTunes引起注目後,就成為日本國內各大綜藝節目爭相邀約的對象;這七名由須藤元氣所帶領的舞群,甚至在2012年還找了另外640個舞者,跳出了最大型的World Order舞蹈,也為當時的Dell手機「Streak Pro」進行宣傳:
但大家以為須藤元氣的「World Order」形式就是原創嗎?那很抱歉,可能大家又要誤會了。
在2006年由富士電視台改編自漫畫「働きマン」,講述出版社編輯生活甘苦的日劇中,每次的片尾就有一段「働きマン音頭」,或許是可以追溯成為上班族機器舞的源頭(或許還有更早的,歡迎內行的讀者提供討論):
這個由日本知名的舞蹈家木瓜鈴木(パパイヤ鈴木)所帶出來的上班族音頭[footnote]編按:「音頭」是日本傳統民謠的一種形式,但現在也經常被融合流行文化、歌曲、以及不同地方的特色,改編成新的型態。[/footnote],說是World Order的始祖,應該連須藤元氣都不會反對。
您覺得「World Order」跟「働きマン音頭」的創意方向和重複性,是可以接受的嗎?有明顯的品質落差、或是令人有「怎麼抄成這樣」或是「竟然是抄的」的嫌惡感嗎?
好,如果音樂、影片的創意重複性可以被接受,那我們再回來看看世大運這一支影片,問題是出在哪裡。有人說,那是因為只有「低達」9萬元的預算,沒辦法做好的宣傳。
這一句話裡面,還是有些邏輯上的問題;反過來說,如果台北市政府只有9萬元的預算,是不是應該就做只有9萬元的事情,而不應該以抄襲或明顯降低品質、或是壓榨創意團隊的方式(可能因此導致製作團隊不得不以抄襲來降低發想的時間與成本)來完成任務呢?
(甚至在影片遭受惡評之後,官員還打算以「不付費用」的方式懲罰製作團隊。)
談到低成本製作,我們來舉一個最近很紅的例子:「PPAP」。這支影片或許前端的創意發想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神,但至少製作本身的成本是並不高的,所以會是一個很好的範例:
老實說,這就是一支很瞎很瞎很瞎的片子,無厘頭到了極點;但是他所創造出來的流量,卻是令人驚艷,許多日本年輕人爭相模仿,再把影片上傳到網路上,造成了一股風潮:
就這樣一個傳過一個,不斷的有人上傳更新向PPAP致敬,這一支影片需要的是什麼,就是一個很洗腦的創意,如此而已。
對於世大運,不管台北市政府有多甘願(或是多不甘願),接下來的工作,就得好好的去做;如果真的沒有太多經費,那就不要給創意太多的限制,先告訴他們,我只有多少預算,你們儘量發揮吧。
PPAP, I have a pen, I have a apple, en, apple-pen, I have a pen, I have a pineapple, en, pineapple-pen, apple-pen, pineapple-pen, en, pen-pineapple apple-pen… [footnote]話說,這會是蘋果推廣iPad搭配Apple Pen的謀略嗎?但蘋果那個其實是Apple Pencil喔。*笑*)[/footnote]